垂首細睇捏握於手中的邀請函,巧克力瞳仁中映出的燙金字體清楚地刷印著兩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澤田綱吉與笹川京子。

是的,這是一張訂婚宴會邀請函。

 

而婚宴的主角正是她單戀多年的澤田綱吉與她的至交好友笹川京子兩人。

 

她原以為自己大概會為此而傷心難過數日,可自從她得知阿綱先生將與京子訂婚後,她非但每天吃好睡好,毫無半點多年單戀化為泡影該有的負面情緒,甚至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想,也許她對阿綱先生的愛慕早在目睹他與京子相擁的那一刻便放下了吧。

其實,她一直很擔心自己會成為阿綱先生與京子間的阻礙,但她始終不知該如何坦率地說出三浦春的目光早已不再追隨澤田綱吉了。

所以,她只是漸漸地不再挽著阿綱先生的手臂,不再高聲嚷著要成為黑手黨老大的女人,不再於阿綱先生與京子獨處時當個討人厭的電燈泡……

 

 

──終於,在今年的春末,她收到他們倆幸福的信息。

 

 

「蠢女人,就算妳一直盯著邀請函看,女方的名字也不可能變成三浦春的!」

低嘎的嗓音自她頭頂響起,三浦春連頭都不用抬就知道,會以如此狂妄口氣說話之人,除了獄寺隼人外別無他人。

「小春才沒有這種想法呢!還有獄寺先生,請你不要老是叫小春蠢女人!」

氣呼呼地白他一眼,三浦春開始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和獄寺隼人是仇家,否則他們倆為何總是一見面便鬥個沒完?

獄寺輕啐一聲,「吵死了,都叫這麼多年早習慣了,再說,妳本來就不聰明。」

氣惱地鼓起可愛的腮幫子,「獄寺先生才是頭腦簡單的大笨蛋!」

經過光陰洗鍊後的獄寺隼人雖然仍動不動便與小春鬥嘴抬槓,但八年的歲月到底讓素來脾氣火爆的他成熟穩重不少,至少不再如往昔那般常與小春爭吵至怒目相對的地步,甚至慢慢地開始在意起小春的心情起伏……

突然閃電般地奪走小春手中的邀請函,就在她尚不及出聲抗議前,獄寺便已正色開口道:「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勉強自己參加這場訂婚宴。」

聞言,小春先是一怔,隨即搖搖手笑道:「小春一點也沒有勉強自己呀!阿綱先生好不容易和京子在一起,我很高興能參加他們的訂婚宴唷!」

豈料,獄寺的眉頭卻隨著小春的回答益發緊鎖起來。

「三浦春!妳根本沒必要如此強顏歡笑,妳真以為我會相信妳剛剛說的那些鬼話嗎?」蠢女人都到這地步了居然還逞強?

小春眨了眨圓亮的瞳眸,不解地望著獄寺隼人臉上既惱怒又好似摻雜了些其他情緒的複雜神情。

「獄寺先生為什麼要生氣?」才在腦中浮現的疑問,下一秒就這麼從她口中溜出。

好奇怪!獄寺先生不是一向最討厭她纏著阿綱先生的嗎?為什麼聽到她要參加訂婚宴時的反應這麼激烈?他應該感到開心的不是嗎?畢竟她終於如他所願對阿綱先生死心了……可是,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生氣?

「鬼、鬼才在生氣!我只是看不慣妳那副明明很難過卻還硬是要逞強的蠢模樣罷了!」開口吐出的字句依舊尖酸的令人火冒三丈。

然而,三浦春卻細心地察覺到隱藏在獄寺隼人惡劣語氣下的那份濃濃關心。

雖然獄寺先生總是喜歡對她冷嘲熱諷,有時也會為了點小事和她鬧得不可開交,但此時此刻,他看似粗魯實則蘊含關心的舉動卻令她感到無比的溫暖。

莫名的感動盈滿胸腔,一股溫熱直湧上眼眶,三浦春驀地頭一低,竟抽抽答答地哭了起來。

「靠!妳、妳妳妳哭屁啊!」見狀,向來便不擅應付女人的獄寺隼人登時慌得手忙腳亂,「我、我只不過罵了妳兩句,妳有必要哭嗎?」

無奈,三浦春的淚腺猶如扭開的水龍頭,毫無停歇的跡象。

獄寺無措地幾乎抓亂自己的銀髮,最後只得低聲投降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胡亂罵人,拜託妳別再哭了好嗎?」

小春搖搖頭,仰起瓜子般的小臉,頰畔雖猶掛兩行清淚,但唇邊卻已然銜著一朵盛開笑靨。

「獄寺先生,謝謝你。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可是我真的沒事,因為我早已放棄阿綱先生了,所以你不用再擔心了。」

獄寺緊皺的眉頭這才終於緩緩舒開,但口是心非的他仍嘴硬回道:「呿…誰擔心妳啦。既然沒事,那妳幹嘛哭得淅瀝嘩啦?」

嘟嘴答道:「因為獄寺先生難得關心我,小春忍不住太感動了嘛!」

小春直率的回答讓獄寺的俊臉霎時如煮熟的蝦子般漲得通紅,個性彆扭的他甚至忍不住粗聲咆道:「白、白痴啊妳!這有什麼好感動的!」

三浦春只是甜甜地笑著。

「咳……訂、訂婚宴那天我會去接妳,妳最好動作快點,老子可沒那麼多耐性等妳!」仍舊面紅耳赤的獄寺佯若無事般霍然開口說道。

小春訝異地望著將頭迅速撇向旁側的獄寺,然後再度地笑了──

 

「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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